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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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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無辜的孩子最後還是沒能安然無恙地活下來,一個孩子在當晚就夭折了,另一個雖命大活了下來,但是也已經落下病根,恐怕日後只得當一個藥罐子。

崇宣帝還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的,他既已答應了林玨可以留下那孩子養,也就信守承諾。可惜他對不是林玨的骨肉寬容,對林玨真正的孩子卻是半刻也沒有放過追蹤,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勢必要抓到。

入了十一月,榮國府賈政題本上奏,崇宣帝朱批準奏:次年正月十五上元之日,恩準賈妃省親。又因如今賈妃名下養著五皇子,恩準攜皇子省親。

這旨意一出,滿京都無人不欽羨賈府風光,後宮眾位貴人也是難掩羨嫉。

然而只有賢德妃賈妃才是滿心苦澀無人可述:五皇子是有名的天性至孝,然而他的生母俞妃不明不白地死了,還牽扯進行刺案件中,致使俞家被誅滅九族。自從恩養了五皇子之後,賈妃對他真可謂是盡心盡力,但是五皇子卻從不領情。

這樣也就罷了,偏偏五皇子不知受了何人挑唆,總是認為自己的生母是被安昭侯害死的,對安昭侯有莫名的仇恨。

賈妃自然知道安昭侯在崇宣帝心中有怎樣的地位,五皇子已然不受他父皇喜歡,還要去怨恨他父皇最喜歡的人,這不是為賈妃惹禍麽!

宮中先後添了兩位皇嗣,先誕下的是徐嬪所出的皇九子,一日之後寧妃誕下皇十女。作為崇宣帝登基以來唯二誕生的皇嗣,本該大肆慶祝一番,以彰喜慶。但是崇宣帝卻對這兩個孩子不喜,別說慶祝了,生下來後甚至都不曾親臨看視過一眼。

寧妃和徐嬪心裏怎麽想不為人知,但是方太後卻是對明儷閣那位極其惱怒。

除了每個月那麽三兩天去太後居住的慈安宮請安外,崇宣帝已經沒有踏足過後宮半步,就連原本礙於祖宗禮法而歇於坤和宮的初一十五也一並留宿在了明儷閣。

方太後曾明示暗示過崇宣帝,但是被如今威勢十足的帝王三兩句岔開了,並不搭理。

又是一年將盡,這日,忠順王求見安昭侯。崇宣帝不知出於什麽心思,想了一會兒便應允了。在明儷閣中,忠順王終於見到了已久無音訊的安昭侯林玨。乍一見面,忠順王不由得因為眼前這個人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陌生嫵媚而大驚。

“爾,爾玉?”忠順王訝然地看著面前這個倦懶地半倚在榻上,美目微瞇,身姿風流的人,不敢相信這就是之前那個清冷謫仙。

林玨似醒非醒地睜開眼睛,看了忠順王一眼,極是倦怠地掩嘴打了個哈欠。“這不是忠順王爺麽,今日可是什麽好日子,竟把您給盼來了?”話語中帶著濃濃的譏嘲。

忠順王差點沒給哭出來:“爾玉,你這是怎麽了?皇兄對你做了什麽?”

“哼,之前王爺轉眼就把我給賣了,現今又來裝什麽無辜!”

忠順王慌了手腳,急忙抓著林玨的手解釋道:“我,我那是被逼的。爾玉,皇兄已經派兵圍住我的王府了,若是不把那個宮女交出去,皇兄是不會放過我的。”他在林玨手心寫著:孩子已送走,一切安全。

林玨心下一松,但面上仍是不願搭理他的樣子,又道:“用不著對我解釋,反正得到富貴的還是王爺您。”

“爾玉,我真不想的,你別這樣。”忠順王繼續寫道:關善已帶著財物一同離開,關興掩護,順利。

林玨握著忠順王的手一下子收緊,又猛地拍開,像是極其厭惡他的碰觸一般,道:“謝過王爺的探視,還請王爺回去,好走不送。”說罷已經回轉過身背對著忠順王,不再說話。

忠順王眼尖看見了林玨脖子上的青紫痕跡,心中大慟,又是憐惜又是難過地起身道:“爾玉,我知你總是對我有怨的,但還是要勸你一句:如今你身上的冤屈尚未洗刷,凡事切莫和皇兄對著幹,吃虧的總是你。”

林玨不語,忠順王只得依依不舍地退出去了。

忠順王便又到臨敬殿去陛見,很是大膽地道:“皇兄,你到底對爾玉做什麽了?他怎麽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崇宣帝冷哼一聲:“什麽話?如今的他不好麽?”

忠順王很是別扭地想了一下,心裏又是喜歡又是心疼的,道:“可那就不是他了啊。”

“你倒是關心他。”崇宣帝意味不明的說了這麽一句,也清楚了這個弟弟對著林玨那麽一點見不得人的心思,雖則有些不喜,但也沒有怎麽生氣。“行了,他的事朕自有主張,你告退吧。”

忠順王暫時還是不敢和崇宣帝對著幹的,於是便不甘不願地退下了。他前腳踏出臨敬殿,便有明儷閣伺候的太監前來一字一句詳盡地講述了方才忠順王和安昭侯見面的情景。

在聽到忠順王握著林玨的手時,崇宣帝很是不悅地哼了一聲,嚇得小太監戰戰兢兢。“就這些麼?”

“是,忠順王並未久留,侯爺不想見到王爺。”小太監很是有意地加上了這麽一句。果然,崇宣帝的表情軟和下來,揮手命他回去明儷閣伺候了。

奏折處理完了,崇宣帝也就順著自己的心意回了明儷閣。

忠順王走後,林玨心裏到底放下一塊大石,松泛不少。但是他知道如今自己身邊可是布滿了崇宣帝的眼線,只要有半點不同的表情,恐怕就會引起崇宣帝的疑惑。到時候若是功虧一簣,他還不得嘔死。於是盡管心情好了許多,但是林玨面上依舊擺出一副疲累難耐的樣子。

崇宣帝走進明儷閣時就看見林玨躺在榻上已是昏昏沈沈地快要睡去了。

“阿玨,忠順來看你,你倒是心情好了不少啊。”崇宣帝的一句話便使得林玨睡意全無,他心中一動,不知崇宣帝到底是看出了什麽還是說只是在詐他。

林玨還沒想好怎麽開口,崇宣帝又接著道:“你已經接著好幾天睡不好了,今日忠順剛走,你便昏昏欲睡,想是他帶來了什麽好消息令你放下心了罷。”

林玨心裏倒吸一口冷氣,不由得緩緩睜開了眼睛,正見崇宣帝坐在榻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林玨冷笑道:“是啊,臣將家業托以忠順王,今日見王爺果真守信,臣就算是即時撒手人寰也能放心了。”

崇宣帝把玩著林玨纖細的手指,唇角含著一抹笑,道:“朕可不舍得你就此撒手,罷了,要是真把你身邊的手腳都砍了,恐怕下一刻你就要和朕拼命了。那些餘孽就留著吧,你喜歡就好。”

林玨疑惑地看著崇宣帝,似乎在考量著他話語的意思。

突然聽到崇宣帝幽幽地嘆息道:“反正留著也不會被那個賤種繼承,你隨朕去後,也就散了的事。”

果然!林玨心中暗恨,也就轉過頭不肯再聽。崇宣帝還是不會放過那個有著林玨骨血的孩子,現在放過的,不過是之前關押控制起來的侯府和林家下人罷了。怕是還打著順藤摸瓜,找到孩子的算盤。

崇宣帝的心情倒是很好,一下子抱起林玨,道:“今日天氣好得很,你也莫要總是困在屋裏,隨朕出去逛逛禦花園。今日朕坐在太和殿的龍椅上倒真是別有一番滋味,總覺得口鼻間都縈繞著阿玨的味道,銷魂得很。”

林玨恨得咬牙,只要想起昨夜被抱去太和殿,在那正大光明的匾額下被迫著做那等事,他便覺得渾身不自在。這個昏君,也不怕他家祖宗會被氣得從皇陵裏跑出來。

“阿玨,朕還沒試過在禦花園那棵百歲榕樹上要你呢,不如改日試試?今天就命人先去拾掇一下,免得興頭正高的時候掉下幾只蟲子壞了好事,你說呢?”崇宣帝低頭看著林玨羞憤欲死的表情很是歡快地大笑,也不管懷中人是否心裏恨得他要死,抱著邁步往禦花園看景色去了。

正月十五上元之日,宮中後妃先是在慈安宮拜了太後,隨即在大明宮領宴看燈。今日被恩準回家省親的僅鳳藻宮賈妃一人,特別是她還得以帶著皇子去,故而格外引人註意。

戌時初,賈妃請了聖上太後恩旨,攜著五皇子起鑾駕出宮省親。

早有太監在賈府準備著,一時點完燈火,忽然聽到外面馬蹄聲,有十來個太監氣喘籲籲地邊跑邊拍著手。先在賈府的太監們會意,知道是賈妃鑾駕已到,便請著賈府眾人各按方向站好。賈赦領著族中子侄在西街門外,賈母領著族中女眷在大門外迎接。

少時,來了十來對騎馬而來的紅衣太監,聞得隱隱細樂之聲,一對對龍旌鳳旗、雉羽夔頭,又有焚著禦香的銷金提爐,值事太監捧著香珠、繡帕、漱盂、拂塵等物,一隊隊過完。後面才是八個太監擡著一頂金頂金黃繡鳳版輿緩緩行來。

賈母等連忙在路旁跪下,早飛跑來幾個太監將賈母、邢夫人、王夫人等扶起,那版輿擡進了大門,進儀門往東行,停在了一所院落門前。執紼太監跪請賈妃下輿更衣,擡輿入門,太監們奉引五皇子在一院梳洗,昭容、彩嬪等引領賈妃到另一院更衣。

不多時,賈妃覆又攜皇子登輿,這才是進了省親園子裏。

賈妃棄輿登轎,看著園子裏如此豪華,心內嘆息奢華太過,但見五皇子看得興致勃勃,也就少不得強撐起心思,一一看來。隨即又棄轎登舟,順流而下,只見兩側石欄上掛著水晶琉璃各色風燈,而柳杏等樹上雖無花葉,卻已用通草綢綾紙絹制成花葉黏在上面,每株樹上都懸燈數盞,端的是琉璃世界、珠寶乾坤。

待太監奉請皇子賈妃升座,賈府眾人分男女叩拜,皆是先拜皇子再拜貴妃。

茶已三獻,既降座,賈妃退入側殿更衣,備了車駕出得省親園子,往賈母正房而來。賈妃欲行家禮,賈母等人紛紛跪止不疊,賈妃滿眼含淚,方上前攜了賈母和王夫人起來。一時間屋內眾女眷都哭泣起來,好不容易,賈妃止了淚,安慰道:“當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見人的去處,好容易今日回家一會,不說說笑笑,反倒哭起來.一會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來!”

隨即女眷們在此一一見過,敘了一會兒話,賈妃又叫薛姨媽、寶釵和黛玉進來。賈妃特別註意了一下黛玉,見果真是個婉轉風流的神仙妹子,但不曾表現出過多的關註,與賈府姐妹、寶釵一並看待。

之後賈妃想見幼弟寶玉,但此時賈府男人們都在陪著五皇子。賈妃派太監去了,太監回覆說五皇子甚喜寶玉,攜寶玉一同而來。

賈母等大喜,又姊妹們欲避開,賈妃言說五皇子年幼,不必相避。

一時五皇子帶著寶玉一齊進來,賈母等跪見,五皇子身側的太監唱諾:“免。”

賈母等起身,不少人偷偷打量著這位尊貴的龍子皇孫,見其穿戴著皇子品服,頭上是滾圓的東珠玉冠,腰間纏著金黃腰帶,腳上蹬著虬龍靴子,容貌稚嫩卻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

賈妃攜著五皇子在上座坐了,柔聲問道:“皇子今日可是累了?”

五皇子道:“園子裏景致極美,賈妃母自與家人敘天倫之樂,今日見妃母幼弟,實乃金玉之質,喜以玉佩贈之。”

賈妃見五皇子少有的給了她面子,也很是歡喜。一時間屋內其樂融融。

隨即眾人擁著皇子賈妃一同游園,期間寫下詩書數多,園子定名為大觀園。隨即又是看戲、筵宴、賞賜等等,覆又有那火樹銀花、炮竹聲聲。

再是怎麽歡樂,省親的時間終究有限。太監催了一二次後,賈妃只得依依不舍地叮嚀了一番日後不可太過奢靡等語,才攜著五皇子登駕回鑾。

賈妃與五皇子回了宮,欲拜見崇宣帝謝恩,被免了未曾見面。賈妃心中失望,五皇子心下暗恨,但是兩人都沒有表現出來,去了太後的慈安宮拜見。

那麽此時的崇宣帝在何處?

禦花園裏那株百歲榕樹上傳來暧昧的喘息哭泣聲,樹枝間影影綽綽見著兩個人影,正是崇宣帝和安昭侯。只見樹上已經被金黃色的布縵鋪上,樹枝亦裹上了綢緞,樹下鋪著層層錦緞貂裘。太監宮女們退開十丈,二十丈開外便是暗衛守護。

禦花園中一片寂靜,懸掛在廊下的花燈流光溢彩。

“阿玨,這個姿勢怎麽樣?可是趁興?”崇宣帝促狹的聲音在耳後響起,被迫著抱住一根斜向上生長的樹幹,林玨承不住力,身子緩緩往下滑。每次滑下,崇宣帝便進得深一分,又會把他托上去一點。如此往覆之下,林玨早已經被折磨得沒有力氣說話了。

崇宣帝似是玩膩了這個姿勢,又抱下林玨,讓他踩在樹上背靠樹枝,一下子刺了進去。林玨悶哼一聲,細細的呻;吟在禦花園中彌散開來。“嗯唔……啊……”

“朕的阿玨,真美啊。”崇宣帝含著林玨的唇舌,銀絲滑下,引出萬分火熱纏綿。

不多會兒,林玨便被崇宣帝給弄得丟兵卸甲,崇宣帝也被懷中人妖媚的樣子給引得去了。

崇宣帝抱著林玨恢覆力氣,“呵呵。”他低聲笑了,林玨腦海中的彩光逐漸退去,回過神來就看到崇宣帝滿足而歡愉的笑容,不由得楞了一下。

“聖上胡鬧夠了罷,放我下去。”經過情;事,林玨的嗓音帶上了喑啞,幾乎立時便令崇宣帝剛滅下一點的火又燃了起來。還埋在林玨體內的東西又有了反應,林玨一下子僵住了,不敢動作。崇宣帝像是示威一般地動了動,道:“朕不夠,爾待何為?”

林玨很是著惱,恨不得張口咬死這個昏君,最終還是哼了一聲沒有再行抗議。

他這個示弱,或是說妥協的舉動簡直令崇宣帝欣喜若狂。

可以說經過好幾個月又是霸道又是溫柔的教調,如今林玨也不會在房事上給崇宣帝潑冷水,因為最終受罪的都只是他而已。即使別的事上林玨依舊會跟崇宣帝對著幹,但至少現在能夠有這樣稍顯柔和的態度,崇宣帝已經很滿意了。旁的,還得慢慢來,不是嗎?

“來,試試這裏。”崇宣帝把林玨放到最細的那根樹枝上,初初放上去,樹枝便搖晃個不停,怕是沒兩下便會斷裂。林玨跨坐在那根還沒他的腿粗的樹枝上不敢動作,崇宣帝在他身後笑道:“阿玨,可是怕了?”

林玨回頭看他,卻被崇宣帝手中的東西給唬得差點摔下去。

“你可得坐好了。”崇宣帝手上抓著一條綠瑩瑩的蛇,大概有二指大小,幽幽吐著蛇信。他把蛇放到林玨坐著的樹枝上,綠蛇便沿著樹枝朝林玨滑去。

林玨臉色都白了,崇宣帝偏偏這時落井下石地道:“你若是怕了,便答應主動一次,朕便放你下來。”

“想都別想!”林玨嘴硬,那蛇已經爬到了他腿上,順著纏繞住他的腰身,蛇信嘶嘶地吐在眼前,蛇尾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他的臀。林玨渾身被激起了雞皮疙瘩,咬著下唇不肯說話,幾乎連呼吸都快停止了。

見他是真的怕,崇宣帝不免松了口,道:“好吧,先放過你。來,慢慢轉過身來,朕把蛇抓走。”

林玨依言而行,動作間樹枝搖晃地更厲害了,那條蛇也朝著他的腰腹滑了過去。林玨咽了咽口水,不由得看向崇宣帝,卻見這位帝王眼中已經充滿著情;欲,極富侵略性地盯著他。

林玨自是不知自己此刻的樣子有多麽迷人,由於恐懼而微微發抖的身子上還留著歡.愛的痕跡,轉身過程中,股間流出絲絲白濁。崇宣帝突然扶住林玨不讓他轉過身來,口中說著“朕這就來”,卻是坐在樹幹上讓火熱的那物一下子埋進了林玨體內。

林玨渾身一震,差點沒掉下樹去。

“朕把蛇拿走就是。”崇宣帝捏著綠蛇一把甩了下去,進出的動作大了起來,樹枝搖晃個不停,林玨也忍不住叫出聲。

那根脆弱的樹枝堅持了許久也沒能斷裂,林玨失神地被崇宣帝抱著。天空中突然炸開了火樹銀花,一叢又一叢,華麗而絕美,宛如在剎那間便綻放了這世間所有的繁華富貴。

崇宣帝停下動作,輕吻著林玨的耳垂,低聲說著:“阿玨,不要再逃了,就這樣和我過一輩子吧。”他已許久沒有在林玨面前說“我”這個字眼。

林玨慢慢轉過臉,看著崇宣帝認真而執著的眼神,久久不語。

崇宣帝覆上眼前這個人的唇,像是不願意從他口中聽到任何拒絕的話語一般。

正月十五,上元佳節,與君燕好,唯求白頭。

夜深人靜時,林玨會睜著眼睛看那窗欞間撒下的月光發呆。想著自己,想著已故的父親,想著身邊這個帝王,想著那不知何處的兒子。想著想著,便是怔忪了。

八歲之前那個受盡萬千寵愛的林家長子,八歲之後那個只受一人榮寵的安昭侯林玨。到底那個才是他想當的呢?或是謹守君子之風、聰穎守禮,或是放縱心底與生俱來的野心、謀略天下。林玨知道,自己命中帶著殺伐,那個被稱讚為先古之風、彬彬君子的林玨不會是他真正想要的身份。

那年他才幾歲?十二?抑或是十三?

幫著三皇子出主意,讓元太子因“殘暴肆虐、目無君上、殲害手足、結黨營私”而被廢,讓三皇子以“進退有據、孝行恭德、殺伐果斷、威儀赫赫”出現在眾人面前。那時先皇不是沒有疑惑過三皇子,但是除了三皇子意外的皇子都出了各種各樣的狀況。三皇子也就是蓄養個把幼孌,以及奪了林家唯一的幼子罷了。

相比下來,那時已是病重的先皇自然只好選了三皇子繼位。

林玨在稚齡之年,已經憑著自己當上了安昭侯,顯赫一時。這樣的戰果自然讓他心中歡喜,歡喜之後卻也迷惘起來。自從崇宣帝登基後,他居在明儷閣,受盡榮寵。不是不知道背後那些人以孌臣佞幸來形容他,但是他卻不在意。

無論是幸臣也好,權臣也罷,林玨從來都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但是他為自己的未來感到茫然了。

崇宣帝已經登基,如今也坐穩了江山,那麽他又該何去何從?是留在宮中當這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安昭侯?還是站在朝堂上與眾多狐貍交鋒,為民請命,幫著崇宣帝治理天下?

林玨看不清自己的內心。

設計離開皇宮,為父親的遺願而留下子嗣,如今和崇宣帝對著幹,這一切的一切,都漸漸地失去了意義。每當夜幕降臨,林玨只覺得心裏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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